【光明时评】

作者：周密（南开大学中国城市与区域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教授）

近日，天津宁河芦台大集人头攒动。芦台大集有着 350 年历史，作为天津规模最大的农村大集，900 多个摊位涵盖蔬菜水产、汽车建材等众多品类，开集日吸引超 2 万人参与。赶大集作为我国流传千年的传统商贸形式，如今已不再是单纯的商品交易场所，更是融合了地域文化、民俗体验与城乡商贸功能的综合平台。它承载着人们对烟火气的情感寄托，更成为激发消费潜力、提振城乡消费的重要引擎。

除了周末逛大集，在家门口和附近的一刻钟便民生活圈也成为消费的主要阵地。便民生活圈既包括基础保障类，如基础生活和交通配套，也包括品质提升类，如医疗健康、教育文化、体育休闲与综合政务。如四川成都粮丰社区一刻钟便民生活圈建设，按照 " 国企投资 + 专业运营 + 市场参与 " 模式将消费引进社区，创新打造城市社区生活空间。从赶大集经济到一刻钟便民生活圈，从 " 以旧换新 " 政策红利加速释放到服务消费纵深拓展，从区域消费热点竞相涌现到新兴消费异军突起，中国消费经济正以稳健步伐迈向高质量发展新阶段。

数据显示，今年 1 至 10 月，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 41.2 万亿元，同比增长 4.3%。这一数据折射出中国消费市场的强大韧性与蓬勃活力。中国消费信心的根基在于大国的综合优势：稳定的政治环境、超大规模人口和市场优势、不断扩大的中等收入人群、健全的产业体系、强大的内需体系是支撑大国消费的关键优势。

中国消费市场的稳健增长，源于扎实的经济基础和科学的政策支撑。从规模来看，今年前 10 个月，除汽车以外消费品零售额达 37.2 万亿元，增长 4.9%，显示出消费市场的内生动力持续增强。近年来一系列促消费政策均强化政策协同、供需两端综合发力、统筹消费惠及民生。2025 年预算安排的 1.3 万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于 10 月圆满收官，其中 5000 亿元专门用于 " 两新 " 政策的加力扩围。政策红利迅速转化为市场活力：1 至 11 月，汽车以旧换新超 1120 万辆，家电以旧换新超 1.28 亿台，手机等数码产品购新补贴超 9015 万件。这些数字不仅体现政策的红利，更彰显我国制造业的供给能力和消费市场的拓展潜力。

近年来，消费重心从商品转向服务，服务消费成为亮点。据统计，今年国庆中秋假期，全国国内出游 8.88 亿人次，同比增长约 16%。旅游消费的强劲复苏，带动了餐饮、住宿、交通等相关产业链的全面发展。值得关注的是，服务消费正在向更深层次、更广领域拓展。在养老服务领域，浙江、山东、重庆等地率先开展向中度以上失能老年人发放养老服务消费补贴试点，长期入住养老机构消费券额度达 800 元，居家上门养老服务消费券额度为 500 元，抵扣比例为 30% 至 60%。这一创新举措积极回应了老龄化社会的现实需求，既提升了老年人生活质量，又创造了新的消费圈层。

科技创新催生的新兴消费正在成为经济增长的新引擎。以 AI 翻译耳机市场为例，相关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AI 耳机在传统主流电商平台的销量达 38.2 万副，同比增长 960.4%，远超 2024 年整年销量。全年预计销量可达 152.7 万副，同比增长超 3 倍。这一增长背后，是技术进步对消费需求的精准捕捉和有效拉动。通过 AI 耳机与手机打通录音、转写、翻译、生成会议纪要等服务，将产品与服务相结合，不仅创造了新的消费需求，更展现了中国企业在人工智能应用领域的创新实力。智能家居消费的快速增长，也彰显了消费升级的强劲势头。值得关注的是，黑色家电、白色家电和厨房电器市场的智能产品零售量占比均有大幅提升，智能家居的普及不仅提升了居民生活品质，也推动了制造业向高端化、智能化转型升级。

当前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外部环境依然复杂严峻，我们不仅需要继续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升产品和服务质量，更好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个性化的消费需求；还要持续优化消费环境，培育消费生态，完善消费基础设施，降低消费成本，增强居民消费能力、消费意愿；更要加快培育新型消费、升级型消费，推动线上线下消费深度融合，拓展消费新场景、新模式。

从数据到案例，从传统消费到新兴业态，我国消费市场正在书写高质量发展的新篇章。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召开前夕，回顾全年消费发展成就，我们有充分理由对我国经济保持坚定信心：经济基础稳、优势多、韧性强、潜能大，长期向好的趋势没有改变，我国经济将以更加稳健的步伐，向着高质量发展和中国式现代化目标阔步前行。

《光明日报》（2025 年 12 月 08 日   03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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