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伐克布拉迪斯拉发州:四面相绘地域美,历史人文满溢魅力

斯洛伐克布拉迪斯拉发州:四面相绘地域美,历史人文满溢魅力

2025-10-23 动态更新

2003年,上海与斯洛伐克布拉迪斯拉发州正式结为友好市州关系。

布拉迪斯拉发州是斯洛伐克八个一级行政区中面积最小的一个,只有2053平方公里。它以布拉迪斯拉发市为中心,后者既是州首府,也是斯洛伐克首都。

作为高度城镇化的地区,布拉迪斯拉发州的60万人口分布于这片狭小土地的73个城镇中,其中以布拉迪斯拉发和佩济诺克规模最大,集中了全州3/4人口。作为边境州,它以摩拉瓦河与奥地利相连,又隔多瑙河与匈牙利相望。

相比斯洛伐克的其他州,布拉迪斯拉发州有更复杂的城镇构成:首都布拉迪斯拉发是全国中心,也是欧洲小而美的宜居首都之一;佩济诺克则代表“斯洛伐克大城市”的模样;州内还不乏虽袖珍却故事多多的文化名城,其中代表当属莫德拉;还有一些重要地标,见证了斯洛伐克的历史,也见证了文化遗产的保护,屡屡出现在风光明信片上的德文城堡就是典型例子。

布拉迪斯拉发、佩济诺克、莫德拉与德文城堡,可算是布拉迪斯拉发州的四种面相,共同描绘着这片小小土地上的美。

布拉迪斯拉发:并非没有存在感的首都

我曾三次到访布拉迪斯拉发,前两次都沿着老城正面走上城堡山,继而再兜回老城。第三次到访时,我选择从背面进入城堡山,感觉反而最为特别。

那次我所住的酒店位于总统府背后。斯洛伐克总统府是一座建于1760年的两层白色洛可可式宫殿,原名格拉萨科维奇宫。音乐家海顿在担任匈牙利王室宫廷乐长期间,常常来这里演奏。

总统府。本文图片均为作者拍摄

几条道路在此交汇,恰好在总统府门前形成一个小广场。人们在门前任意穿行,游客隔着栏杆对着里面拍照,也不会被喝止。总统府后花园也对外开放,人们可随意进出,坐在里面发一天呆也不会有人干涉。

总统府一带的街区相当统一,看得出受到19世纪巴黎老城改造的影响,也以横平竖直的街区、体量相对统一的奥斯曼建筑为主。沿着其中一条两侧停满车子的岔路走进去,就可以拐入前往布拉迪斯拉发城堡背面的上坡路。

走在街头,总能见到电车线和城堡

上坡路两侧的建筑松散阔落,相比紧凑密集的老城和总统府一带,这里显得极其清幽,坡度带来的错落感也让人相当惬意。行至城堡,游客渐多。相比四四方方的城堡,更受欢迎的是城堡广场的观景台区域。山下的布拉迪斯拉发并没有布拉格、布达佩斯那样的顶级颜值,甚至有些杂乱,但多瑙河两岸的开阔疏朗,仍然展现着这座城市宜居的一面。

城堡望见的多瑙河景致

黄昏时,我再次漫步于布拉迪斯拉发老城街头,道路两旁遍布的巴洛克式建筑满是沧桑,也有一些粉刷如新,漂亮的雕纹即使在逐渐暗淡的光线下仍美妙动人。

老城

著名的下水道工人雕塑“工作中的人”旁,仍聚集着大量游客,一个踩着小单车的幼童伸手去摸雕塑的帽子,场景只能用“萌化了”来形容。石板路的电车轨道上有老电车缓缓驶过,一副不追赶时光的样子。1886年兴建、采用新艺术风格的国家剧院,米白色墙身与精致雕饰沐浴在夕阳下……这一切都打着斯洛伐克的烙印。即使有人认为这个国家缺乏存在感,但我知道,斯洛伐克人自己不会这样认为。

“工作中的人”雕塑

孩子摸雕塑的帽子 

布拉迪斯拉发这个名字仅有百余年历史,正式定名于1919年。在此之前,它一直叫做普莱斯堡。位于斯洛伐克边境的它是少有的边境首都,与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构成一个不等边三角形,距离维也纳仅60公里,距离布达佩斯也只有100多公里。

布拉迪斯拉发的人类居住史可追溯到公元前500年。公元1世纪到4世纪之间,它长期作为罗马帝国边境体系的一部分。公元9世纪,布拉迪斯拉发是大摩拉维亚王国的政治、军事和宗教中心。10世纪时,它成为匈牙利王国的一部分。

古罗马时代的防御工事,早已湮灭于历史的风沙中。当年的高地上,如今矗立着在城中每个角落都可以抬头看到的布拉迪斯拉发城堡。城堡被戏称为“倒过来的桌子”,因为它是一座四方城堡,城堡广场就是桌面,而四角塔楼则是四个桌脚。

布拉迪斯拉发城堡

布拉迪斯拉发城堡一角

山下最雄伟的建筑是圣马丁主教座堂,外观至今仍保留着典型的哥特式风格,始建于13世纪,工期历时两个世纪,1452年正式落成,因内部有圣马丁雕像而得名。

圣马丁主教座堂一角

教堂侧面建筑旁有一片小草地,人们在草地旁的长椅上坐着聊天、看书,孩子们在草地上嬉戏,一个帅气男孩在两个小女孩面前耍帅,看似收效不错。教堂背后的斜坡广场以鹅卵石铺地,环绕一圈低矮的老建筑。一栋黄色外墙小楼下有两个对坐的年轻女子,一个弹吉他,一个轻吟浅唱。我顺手拍了张照片,得到的是二人的灿烂笑容和友好点头。

教堂边草地上嬉戏的孩子

圣马丁教堂旁唱歌的女孩

没多远便可到达老市政厅广场。老市政厅建于1421年,最初用于防御,12世纪时曾是市长住宅的一部分。1805年,率军围攻布拉迪斯拉发的拿破仑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在此签订《普莱斯堡和约》。

广场有一座军人雕像,头戴深檐军帽,身穿军大衣,躬身伏在长椅上,笑着望向来往行人。因为个头不高,许多人认为它就是拿破仑。但实际上,它是一位法军士兵。因为太迷恋布拉迪斯拉发,所以不想离去,便永远留在了广场上。

并非拿破仑的雕像

老城遍布各种雕像,最著名的当属“工作中的人”,它“偷偷摸摸”呆在人行道边,只露着戴头盔的脑袋,正从沙井盖处爬出来,神态悠然自得,还带着一丝微笑。

相比这些艺术雕塑,我倒是更喜欢位于霍维兹多斯拉夫广场上的安徒生雕塑。1841年,安徒生曾拜访布拉迪斯拉发,当地人问他是否会创作一部与这座城市有关的童话,他的回答是:“没有必要,因为这座城市本身已经是一个童话。”

老城雕像

圣马丁主教座堂旁的老城精美建筑

佩济诺克:斯洛伐克的“大城市”

距离布拉迪斯拉发只有20公里的佩济诺克,是布拉迪斯拉发州的第二大城市。当然,“大”只是相对斯洛伐克的体量而言,2.4万人口、72.76平方公里的面积,主城区步行便能走上一圈。

我停车处已接近市郊,但距离老城核心地带不过十几分钟脚程。路边是16世纪上半叶兴建的圣三一教堂,层层叠叠的坡顶如积木般拼搭。马路对面是一栋新修复的公寓住宅,沿街角弧线而建。新式住宅与古朴教堂的相对,恰恰也是佩济诺克的城市气质。

圣三一教堂

街角的公寓住宅

几十米外还有一道斑驳的古城墙,当地消防局建筑与古城墙相连。主建筑上方是巴洛克式对称山墙,消防车库旁有一座高耸的红砖钟楼,四面钟下是四面长条玻璃窗的观察屋,这座昔日的望火楼,曾长年守护城市安全。

佩济诺克城堡角楼

我的第一个探访目标是百余米外的佩济诺克城堡。1208年,佩济诺克这一地名首次见于文字资料,14世纪发展为城镇,当时掌控此地的斯瓦蒂尤尔伯爵家族在当地大力推动葡萄种植。此后几个世纪,佩济诺克彻底从最初的采矿定居点转型为葡萄种植地区,1647年更是获得自由皇家城镇的权利。17和18世纪,依靠优质葡萄酒的生产,佩济诺克步入繁荣,成为当时匈牙利王国最富有的城市之一。

佩济诺克城堡

佩济诺克城堡内部庭院

佩济诺克城堡与城镇发展史几乎同步。它最初是水上城堡,1271年之前就已存在,四周被护城河围绕。1575 年,城堡开启修复工作,奠定如今可见的文艺复兴式外观。17世纪,城堡一度废弃。19世纪的修复使得城堡更像一座豪宅,防御特征渐渐削弱,城堡周围的花园也被精心修饰为英式花园,但最初的水上城堡形式始终未变。

2019年,城堡的立面和内部都进行了大规模重建,一部分被改建为酒店。我到访时,城堡外墙光鲜,侧翼角楼圆滚滚地颇为可爱,有酒店客人拖着行李箱出入。

从城堡向着老城一座座教堂塔楼的方向前行,一路可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宁静街区,商店散落于道路两侧,间中有旧日大宅邸傲立。佩济诺克在19世纪开启工业化,建起了匈牙利王国第一家硫酸厂,还建起大型砖厂。此外,当地金矿也在中世纪后再度恢复开采,加上铁路开通,更凸显佩济诺克作为葡萄酒产区和工业城市的地位。

街边旧时建筑

网格状的街区,大量精巧的市民阶层历史建筑,都展现了佩济诺克的迷人一面,一座座教堂塔楼则是城市最显眼的坐标。

1280年建成的圣母升天教堂历经多次整修和改建,至今保留着15世纪的晚期哥特式特征,又兼容文艺复兴和巴洛克元素。教堂的白色外墙相当光鲜,是本世纪初修复的成果。1754年由布拉迪斯拉发雕塑家亚当·斯坦马斯勒创作的主祭坛至今仍存。相比教堂内部,我更喜欢的是庭院,雕像沉静,树木遮天,旁边还有个酒庄。

圣母升天教堂塔楼

圣母升天教堂旁的酒庄一角

同样高耸于老城的还有1659年修建的主显圣容教堂,紧邻市政厅广场。1655年,福音派掌控佩济诺克市政,决定在旧市政厅原址上兴建主显圣容教堂。市政厅建于17世纪中叶,在主显圣容教堂兴建之前完工,采用文艺复兴风格。这座建筑还设有餐厅、酒吧和游客中心,佩济诺克博物馆也在这里。

主显圣容教堂

市政厅街角,市政厅一部分被辟为餐厅和博物馆

20世纪上半叶,佩济诺克陷入衰落。至于衰落原因,除了两次世界大战的冲击和葡萄产量的下降之外,研究者还归咎于行政指令的错误——当局“不合逻辑地”让临近的莫德拉取代佩济诺克成为区域的行政中心。

两年后,我再次经过这一区域,专门去看了看“不合逻辑成为行政中心”的莫德拉。

莫德拉:这里有酷似青岛扎啤的散装葡萄酒

在2025年春节期间到访莫德拉之前,我对这座中文网络上罕有资料的小城只有两点细微认知:一是它曾取代佩济诺克成为区域行政中心,二是偶然发现国内有电商平台出售来自莫德拉的葡萄酒。

莫德拉面积只有49.62平方公里,一条带坡度的长街穿过整个城镇,长街迁就建筑,偶有宽窄,其中最宽一处恰好在长街腹地,形成街心广场。将这条街走上一圈,就走遍了莫德拉的中心区。

莫德拉的人居史可追溯到公元前3世纪,公元9至10世纪的大摩拉维亚国时代形成城镇。1158年,它首见于文字记载。最早的葡萄园种植可以追溯到1321年,1361年获得城镇权,1607年成为自由皇家城镇。自17世纪以来,莫德拉一直是斯洛伐克地区重要的手工艺中心之一,始于19世纪的陶瓷工业和珐琅石生产尤为知名。

站在长街上,循着坡度望向不远处的山坡,便可见到大片葡萄田。莫德拉曾有三座城门,遍布葡萄田的山坡则是可依靠的屏障。高矮各异的坡顶建筑立于长街两侧,都是旧日手工作坊与民宅,如今依然保持着精巧格局。

长街远方的山坡上可见到葡萄田

因为街心广场位于长街腹地,就像长街凸出的“肚腩”,所以我第一眼见到就将之起名为“大肚子广场”。1873年到1876年间兴建的圣史蒂芬国王教堂立于广场旁,黄墙红瓦,顶端有洋葱头式塔尖。不过更吸引我的是下坡路上两座并排而立的教堂尖塔,从集市广场步行前往,不过两百米距离,可这来回四百多米的短短行程,街道两侧居然给了我一连串惊喜。

并排的两座教堂中,土黄色墙身、塔尖方正、带有文艺复兴式样的那座,是奥格斯堡福音派教会于1714年所建的教堂,因为奥格斯堡是德国城市,所以当地人也称之为德国教会教堂。看起来古朴清雅的它其实更讨我喜欢,可惜大门紧闭,无缘入内。

两座教堂侧面,左侧为德国教会教堂

另一座比德国教会教堂仅仅“小一岁”,1715年兴建,名为使徒彼得和保罗福音派教堂,当地人称斯洛伐克教堂。步入其中,白色墙壁和拱顶相当简洁。一侧走廊摆满画架,五颜六色,本以为是当地孩子的画作展览,走近才发现并非纸质画作,而是非常复杂的编织画。每幅画都有主题,或是会议,或是城市景致,或是群像,或是战争场面。工作人员告诉我,编织画是当地信众的集体创作,主题是福音教会在斯洛伐克的历史。

两座教堂前的长街,中间辟为花坛与绿地,一座圆滚滚的红黄相间的小教堂位于街心,它建于1740年,名为圣母无染原罪小教堂,典型的巴洛克风格,极其可爱。绿地上还摆着载有酒桶的木推车等装饰,提醒我这里是产酒区。

街心的酒桶车装饰

斯洛伐克葡萄酒实力大于名气。它的地理和气候在中欧地区相当独特,因此贡献了不少相当独特的葡萄杂交品种,莫德拉更是喀尔巴阡山脉最重要的产区之一。

长街上就有莫德拉酒庄的门店,内部陈设极为简单,几个木酒桶摆在一侧,桶顶充当展示柜,摆着各式在售的葡萄酒。挑了两支酒,买单后正要离去,却见到角落里的三个金属酒桶,下端有水龙头装置。

像青岛扎啤的散装新鲜葡萄酒

看我端详金属酒桶,店员立刻笑着建议我现场来一杯,这是当地的散装新鲜葡萄酒。店里可以提供塑料水瓶装酒带走,当地人也会自带容器前来买酒。这立刻让我想起小时候天天都能在街头见到的青岛扎啤,所谓扎啤,就是当地啤酒厂生产的新鲜散装啤酒,也是装在这样的酒桶中,当地人用塑料袋装酒带回家。莫德拉的散装新鲜葡萄酒可算异“酒”同工,相当有趣。

教堂里的编织画、酒庄里的散装葡萄酒,都带着旧日的手工业气息,也让莫德拉仿佛留在过去。当然,这宁静也不免有代价。19世纪40年代,正是因为要维护城镇的宁静,当地拒绝让布拉迪斯拉发至特尔纳瓦的铁路穿越城镇。这当然是“错过发展机遇”,但当地人真的在乎吗?显然不会。

德文城堡:一个国家的地标

站在德文城堡最高处的观景台,眼前的多瑙河和摩拉瓦河静静实现交汇,可以见到斯洛伐克与奥地利的边境。极低又极厚的云层,虽然没有蓝天白云带来的澄澈感,却与眼前河流色调相近,在远方融为一体。

多瑙河与摩拉瓦河在城堡下交汇

脚下的德文城堡,虽然大多数地方只剩断垣残壁,但仍极具气势,雄踞于山坡之上。在有“千堡之国”之称的斯洛伐克,德文城堡的颜值远非最高,但却是最常见于风光明信片的斯洛伐克城堡之一,是当之无愧的国家地标。

城堡

如今的德文城堡一带异常安静,延绵山谷中,散落着村落民居。公路在山间蜿蜒,临近城堡一带有缎带般的人行步道,有人正在闲适地遛狗。

离城堡越近,越需抬头仰望,断垣残壁与大片草坡形成了奇妙的天地苍茫感。但步入城堡,就会发现这里的修复工作已近极致。它并没有破坏城堡剩余结构和自然景观,而是极力让修复不着痕迹。

德文城堡的前身是凯尔特人和罗马人兴建的木构防御要塞,在大摩拉维亚王国时期曾作为中心集结周边城镇。在后来与奥斯曼帝国的战争中,德文城堡的防御工事得到加固,也从未被敌军占领。不过在奥斯曼帝国不再为患后,德文城堡失去边境堡垒的作用,转为私人所有。

1809年,拿破仑军队进攻布拉迪斯拉发(即普雷斯堡围城战),德文城堡也因潜在军事威胁被拿破仑军队摧毁。1961年被列为国家历史遗产后,修复工作陆续进行。

城堡占地达6公顷,分为下城堡、中城堡和上城堡,涵盖罗马、大摩拉维亚王国、哈布斯堡王朝等时期的建筑遗迹。跟随铺好的步道,就可走遍整座城堡,旧时的雄伟庄严奢靡,统统都可在断垣残壁中隐现。

城堡内部

少女塔

最显眼的建筑当数少女塔,它实际上是立于岩石上的瞭望塔,如今仍可见昔日轮廓,也是极佳的观景台。只是因为传言有失恋少女在此跳崖轻生,才得少女塔之名。

二战后,德文城堡曾是铁幕的一部分,周边都是军事禁区,设有瞭望塔和电网。这是因为德文城堡地处边境,临近属于西方阵营的奥地利,所以在冷战期间,它就像柏林墙一样,成为冷战铁幕的一部分。

旧时城墙

如今已是欧盟和申根区一分子的斯洛伐克,与奥地利再无边境管制,两国民众畅通无阻,就像其他申根区国家一样。曾见证无数历史,经历过专制、战争和铁幕的德文城堡,也见证了今日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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