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世界各国人民的珍贵文化资源,是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智慧与文明的结晶。
6月5日,为加强国际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经验交流,由上海艺术品博物馆、上海工艺美术职业学院、上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联合举办的“2025年国际(上海)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论坛”在沪举行。
国际(上海)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论坛已连续举办十三届,被列入“上海文化”品牌建设规划项目和《上海市传统工艺振兴计划》重点项目,同时也是上海市政府推进“一带一路”友城建设的重点文化交流项目。
本届论坛以“各美其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多样性呈现”为主题,围绕非遗的多元表现形式与社会参与机制,设置了“非遗保护的多元特性与国际化视角”“非遗保护的社会参与与文化认同”“技术与创新对非遗保护的助力”三大议题,邀请了来自中国、日本、西班牙、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印度尼西亚、罗马尼亚、巴林、英国等多个国家的专家学者与非遗代表,分享各国非遗保护在传承机制、数字创新、公众参与与国际合作等方面的实践与探索。
论坛现场,各国专家学者介绍本国非遗保护经验。
十几年来,我国非遗保护建设成果显著,这与2011年出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关系密切。“这是在全球范围内第一部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一个单独的保护对象而制定的专项法律。” 全国人大教科文卫委员会文化室原主任朱兵认为,该法律“通过制度设计将文化多样性保护上升为国家治理的核心价值”。
《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将非遗分为六大类,涵盖传统口头文学、技艺、民俗等多元形态,形成国家、省、市、县四级非遗名录体系并建立四级代表性传承人体系,建立有力保障体系,扶持、促进非遗发展。
在朱兵看来,当下的非遗保护面临着保护失衡、商业化与真实性冲突、传承人制度需要完善等现实挑战。例如传统技艺、美术类项目,因经济价值较高保护较好,而民间文学、传统音乐等面临传承困境,“未来我国非遗需要完善分类保护标准,突出濒危项目优先保护;强化传承人权益,建立传承人收益分配机制;强化数字化赋能,探索非遗与科技融合,拓展非遗IP合作,提升年轻群体参与度;深化国际合作,通过履约报告机制,分享中国经验,推动全球文化治理。”
在千百年丝绸之路发展的背景下,乌兹别克斯坦发展出包括陶瓷、刺绣、珠宝等在内的丰富的传统手工艺遗产,既有民族文化的独特性,也与世界艺术传统有机融合。这些手工艺遗产亦推动了当地新工艺经济的形成。但乌兹别克斯坦手工艺人同样遇到规模化生产竞争、真实性丧失等挑战。
乌兹别克斯坦国家艺术研究院主席阿克玛尔·努尔介绍了该国对传统手工艺的支持,“从2022年起我们每两年举办一次‘国际陶艺论坛’,其中的一个核心目标就是完善师徒体制、并且吸引青年参与。全球各地的博物馆也设立了培训中心,老匠人将技艺代代相传。这样也可以为年轻人提供传承技艺的经济机会,让他们看到未来的发展空间。”
乌兹别克斯坦1997年成立了工匠协会、2017年再次重组为“国家工匠协会”,现已吸纳超过27700名工匠,覆盖43个民间艺术门类,其中46%为女性、21%为30岁以下的年轻工匠。
乌兹别克斯坦工艺也一度受到工业制成品的冲击,但如今更多游客开始青睐手工艺作品。“独特性”及“质量”成为手工艺产品的主要竞争优势。阿克玛尔·努尔介绍,为了保持这种优势,乌兹别克斯坦工匠需要不断适应,“例如创新手工艺品,但也不能脱离传统美学,工匠也要学习设计及营销,适应市场。”
如今,在乌兹别克斯坦获得“工艺之城”的称号,手工业也成为国家旅游品牌的一部分,许多游客会专门为了当地的手工艺术前往,包括去参观当地的“大师坊”,近距离观察手工艺制作过程并购买。
日本金泽市至今传承着众多传统工艺品,新的设计和传统技艺在这里融合发展。日本国艺术院院士、金泽市工艺协会理事长年雄介绍,今年恰逢“金泽市工艺协会”100周年历史,100年来,每年协会都举办展览,不断培养年轻手工艺传承者。
“我们重视原创,限量制作手工艺品,以区别于大工业化生产。” 年雄表示,金泽手工艺人有自己的“产业”,但为保持艺术独特性,相同设计的手工艺品会限量制作;金泽手工艺有浓郁的日本文化元素,尤其重视“道”,“日本有‘茶道’、‘花道’,‘道’就是道路,我们认为文化艺术没有终点,我们会永远向着更深、更远的方向努力。”这种蕴含在手工艺作品中的文化元素,也成为金泽传统工艺品的独特吸引力。
“中国民间艺术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多姿多彩的一部分,中国历来重视对民间文化、民间艺术的保护。”在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秘书长荣书琴看来,民间文艺的价值在于彰显民众创造力,“民间文艺是老百姓在生产生活中产生的艺术,显示了民众的创造力。”
她以白先勇与苏州昆剧院联合制作的昆曲青春版《牡丹亭》为例,“该剧剧本只删不增、最大限度保护原著面貌,请了昆曲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手把手指导,在程式和韵味方面发扬了昆曲传统。”同时,该剧舞美增加“声光电”等现代科技元素辅助,服装色调增加灰度,更符合年轻人审美,获得了商业上的极大成功,让青年学生感受到昆曲之美。
与会嘉宾参观现场非遗项目展示。
下午的 “非遗保护主题论坛”在上海工艺美术职业学院举行。该校前身为19世纪末开创了近现代工艺美术职业教育的先河的土山湾孤儿工艺院。“上工美本身就是海派工艺美术文脉的传承地,一直把推广和传承中华传统文化作为学校发展应有的责任。” 上海工艺美术职业学院校长宋磊介绍,学校如今建立了国内高校中最齐全的大师工作室,涵盖40多个非遗门类;采取“长学制”,学生在完成3年学历教育后,还可以进入大师工作室进行1-2年“师带徒”形式的学习,从而更好地传承非遗技艺。
“国际(上海)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论坛举行15年,从最初3个国家到现在20多个国家参与,累计参会国家已有70多个,已成为世界上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学术交流和讨论的重要平台。”宋磊表示,借助论坛举办,“一方面邀请世界各地非遗专家共同交流,一方面也是想把我们中国的工艺美术推向世界。”
第十五届国际传统艺术邀请展在上海艺术品博物馆举办。
论坛期间,第十五届国际传统艺术邀请展在上海艺术品博物馆开幕,展览以“各美其美”为主题,汇集了来自38个国家的180余件艺术精品。国内展品汇集了一批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国家级非物质遗产传承人及艺术新锐的作品,内容涵盖雕刻、瓷器、刺绣、漆器等众多艺术门类;国际部分则包括日本陶艺、金工,印尼绘画、挂毯,中亚绘画,西班牙、法国雕塑作品等等。
展览将持续至7月15日,免费对公众开放。